美国的种族主义似乎是根植在它的个人主义文化中。

我们都知道，好莱坞电影都凸显个人英雄主义。比如钢铁侠，他的性格有很多缺点，比如过分的好奇心，导致了奥创的诞生，造成生灵涂炭。同时他又是一个武器商人，仅这一点就会造成多少伤亡。但是他的一个大特点是智商高，而这一个优点就能掩盖他的其他缺点。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。

不可避免的，有人就会想，种族是不是也有某些先天缺点、先天优点，那由于某些缺点、优点，种族是不是就有优劣？

另一方面，个人主义的影响下，今日的美国的流行文化明星往往说脏话、骂人、歧视，美国人认为这是真性情的体现。最为极端的例子就是川普，喜欢他的美国人觉得他大嘴巴的缺点反而是真性情。

东亚儒家文化圈就没有这种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：唐朝有突厥人日本人当官、元朝有穆斯林当官、明朝有天主教利玛窦。另一方面，儒家文化也不推崇“真性情”，因为你必须要问一个问题：什么是真性情？

曾国藩有一句座右铭“不为圣贤，便为禽兽”。这里禽兽并不是贬义词，它跟“小人”一样，是一个中性词，是指代普通人。我们所有人都有动物性，不能控制自己的动物性，任由其发生发展，就是“真性情”，但这样的普通人只是“禽兽”。而能够控制自己的动物性，有美德的人才是圣贤。天主教的教义里七宗罪跟儒家这个说法类似，解释更清晰，这里借用一下：我们人类都有的动物性，就是七宗罪：“傲慢、贪婪、色欲、嫉妒、暴食、愤怒及怠惰”。能够控制自己的动物性，那七宗罪就变成了七美德。

色欲 → 贞洁
暴食 → 节制
贪婪 → 慷慨
懒惰 → 勤勉
愤怒 → 耐心
嫉妒 → 宽容
傲慢 → 谦虚

在儒家文化里，每个人出生时没有不同，都有同样的动物性的缺陷，儒家的圣贤只是控制住自己动物性的普通人。那人与人、人种与人种自然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

其实早期的西方文化也跟儒家文化类似，亚里士多德的“中道”（golden middle way）思想和孔子的中庸之道是类似的。上面提到的天主教七宗罪的教义也跟荀子的理论类似。这些思想根子上还是一定的集体主义：我们每个人都是集体的一部分，没有大的不同。

西方文化的变化，主要来自于近代个人主义的兴起。而美国的个人英雄主义文化算是这种个人主义发展的巅峰。非常可惜的是，这种个人主义在美国往往伴随着种族主义。所谓盛极而衰，除非有翻天覆地的大变，我觉得个人主义的发展在这个阶段是到头了。

吐泡鱼
写于
2020-05-16